应急灯的绿光落在他脸上,一半亮一半暗,眼神冷得像冰。
泥鳅盯着满地呻吟的手下,忽然注意到人群边缘站着个穿黑色工装的男人。
那人戴着鸭舌帽,帽檐压得很低,左手插在工装裤袋里,右手捏着根没点燃的烟,也就是工厂的厂长。
刚才混乱中没人注意他,此刻他站在阴影里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烟卷,眼神却越过泥鳅的肩膀,瞟向李嘉乐身后的通风口。
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,像根针戳破了泥鳅混沌的脑子。
“是你?”泥鳅猛地转头,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。
那里本该是空的,但不知何时,他藏在靴筒里的备用手枪已经握在掌心。
枪身是磨掉漆的仿六四式,小巧却致命,枪口稳稳对准厂长的胸口。
厂长的瞳孔骤然收缩,鸭舌帽下的脸瞬间失了血色。他左手猛地从裤袋里抽出,手里赫然攥着个微型对讲机,拇指已经按在了发射键上。
“砰!”
泥鳅的枪声和厂长的惊呼声同时炸开。
但子弹没按预想中穿透对方的胸膛,几乎在泥鳅扣动扳机的瞬间,三百米外那栋烂尾楼的十三层,李珈的食指已经压断了狙击枪的击发装置。
一颗子弹撕裂空气,带着尖锐的哨音,精准地钻进厂长的左腿膝盖。
厂长只觉膝盖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狠狠捅了一下,剧痛顺着骨髓瞬间蔓延全身。
他手里的对讲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,正好躲过泥鳅射出的子弹。
那颗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,“噗”地钻进身后的砖墙,溅起一片细碎的砖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