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谦胸中积压的滔天怒火,尽数倾泻在帐内一众主战将领身上。
尤其当日力主强攻、口称北海守将“懦弱无能”的那位,此刻正匍匐在地,抖如筛糠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甲,自始至终连头都不敢抬起半分。
沈修谦冰冷的军靴踏过狼藉的地面,橐橐作响,最终停在那将领身前,刀鞘点地的轻响,惊得他浑身一颤。
“懦弱无能?呵……” 沈修谦的声音低沉如寒铁相磨,在死寂的帐中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鞭子,抽在众人心头。
那将领心知闯下弥天大祸,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强压下喉头的颤抖,声音嘶哑却急急分辩:“末将……末将无能!
然则这些年间,我部暗桩自北海传回密报不下百数,皆言守将吴畏庸碌无为,不思进取,城防空虚几如漏筛!
末将……末将实是据实以报,绝无半分欺瞒啊!”
最后一个“啊”字带着哭腔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他伏得更低了,恨不能将整个身子都埋进那被踩踏过的虎皮毯子里,只盼着这辩解能稍稍平息主帅那焚天的怒火。
冰冷的刀尖缓缓离开了将领后颈的皮肤,留下一道无形的寒意。
沈修谦收刀入鞘,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,随即转身,踱步走向帅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