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发、银眸、白金主教制服,一切都是浅淡素净的颜色,衬得血色异常清晰。
商月一天天长大,一天天成长,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温暖乖巧,逐渐生出一些棱角与锋芒。这一点,无论是比比东,还是千仞雪,都很清楚。
可现在,从她身上看不见半点攻击性。
雪松上的雪消融了,融化成隐忍的、细密的汗水,在惨白面容上缓缓流落。
千仞雪总玩笑说,商月躺在美人榻上,像瓷人儿一样。但她从无一刻如现在这般,无限接近于瓷白、易碎,抱在怀里仿佛真的只有一尊瓷器的重量。
咳出的血,是她脸上唯一鲜明的颜色。
“师父……”
耗尽的力量没有恢复多少,新伤又撞旧伤,商月实在说不出话,又怕今日之事再生隐患,只能撑起力气,呢喃般唤了一声。
“月月,怎么了,是不是很疼?坚持一下,再坚持一会儿,医师马上来了。”
比比东心情焦急,如一位真正的母亲。正如千仞雪所说,她确实渴望过、幻想过,如果商月是自己的女儿,该有多好,该有多圆满。
但这份圆满,终究只能存在于梦里。
现实任凭她挣断无数枷锁,依旧挣不脱那无限阴霾的过往。
商月此时比她更心急。
想说什么,想解释,偏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。难以抵挡的无力感一阵阵翻涌、侵袭,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千仞雪。
没有责备,只是微微蹙着眉,眼神中有一抹纵容般的无奈。
仿佛在说:我们不是说好了,不吵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