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极院内,谢知意指尖轻捻那尊和田白玉卧牛镇纸。上好的玉石凝着温润光泽,恰似山川灵秀收于方寸,岁月静好藏于肌理。
翡翠蟾蜍已安放在博古架显要处,象牙笔筒亦端正摆于书房书案。
正自静思间,霜降裹着一袖寒风疾步而入,鬓边尚沾着细碎的雨珠,声线带了几分急促:“娘娘!又出事了!”
谢知意指尖微顿,抬眸望她:“又……可是又出了人命?”
“并非命案,是长门宫走水了。”霜降垂首道。
“长门宫?”谢知意蹙眉,“怎会无端走水?莫不是有人蓄意纵火?”
长门宫是冷宫,如今只住着杨绿芝主仆三人。
按宫中规矩,冷宫内烛火炭火皆有严管,夜来唯有孤灯一盏,白日里亦难见明火,这失火之事实在透着蹊跷。
“听说是有人在配殿焚烧物件,火星溅到了堆积的旧帷幔上。”霜降忙将探得的情由细细道来,“火势初起便被巡逻侍卫察觉,虽及时扑灭,却未拿获纵火之人。殿中留着几串足印,瞧着像是女子步履,还有半块烧残的帕子。”
谢知意正要仔细再问,却听寒露在门外通传:“娘娘,启元宫的小宫女来传皇后娘娘懿旨,宣您即刻前往启元宫议事。”
“知道了,本宫稍后便去。”谢知意将镇纸轻轻放在榻几上,揉了揉发胀的额角。
今天上午才为瑞宁宫命案在启元宫耗了一个时辰,下午又要为长门宫火情再去一趟。
后宫这几月来风波迭起,前浪未平后浪又生,也不知有多少只手在暗中翻云覆雨。
谢知意重新梳妆,换了衣裳,带着芒种、霜降和福生,坐着轿辇往启元宫去。
贵妃方允娴、贤妃沈落霞皆已在暖阁里坐着了,谢知意给两人行礼问了安,在椅子落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