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季非虞的话后,余青嘴角微微下沉,常年维持完美微笑的肌肉终于松懈了一刻。
窗外暮色渐沉,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。
“跟我回家吧,我和你母亲都很想你。”
换作十六岁,季非虞会被这温情的话语打动,但现在他无比清楚眼前这个人没有真心:“你已经失败到其他筹码都没了吗?”
余青得体的微笑因季非虞不客气的攻击有些微崩裂,但很快又恢复原样,仿佛刚才瞬间的冷意只是光影错觉。
他试图再说动季非虞,可惜他甚至懒得分出多余的温情伪装,不超过两句就开始从为他好的利益角度分析。
可季非虞忍了一会就不想再听,丢下时间晚了就起身,饭菜也没动过一口。
余青叹口气,季非虞不吃就算了,他这顿饭花了钱的,他才不想浪费。但汤已经凉了,浮着的葱花看着像溺死的小虫,搞得他也没什么胃口了。
不欢而散。
冰箱启动的震动声响起,季非虞抓起最便宜的罐装啤酒,拉环嗤地划破寂静。
啤酒沫溢出来,顺着指缝流到手腕。他想起自己总对齐鹭说这种工业啤酒像馊水,然后强行塞给她网购的果酒。
尝了一口这啤酒后,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,略有烧灼感,他想果然还是自己买的果酒好喝。
忽然瞥见餐桌上反光的物体——齐鹭落在这里的蝴蝶发夹,旁边还摊着几张水电费单据。
他伸手去拿,手肘碰倒了插着干花的玻璃瓶。尽管他眼疾手快地扶起,但溢出的星点水渍仍在单据上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