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那天开始便没办法再碰剑了。”
“至于那个侍女的命,”郑婉眉头轻轻一凝,静了片刻,最终坦然道:“我也未曾留住。”
“这世道总是如此。”
郑婉盯着自己的指尖,
“有人麾下千骑万将,无所不能,有人只能甘为掌中蜉蝣,死生尚难自控。或许众生自有其谱好的路要走,生来只能做颗棋子的人,自然无法再去讨求既定以外的东西。”
“但我偏偏不想认命。”
窗外的风丝丝缕缕匿进来,吹得她的脸颊有种失血的白,“仁义道德,伦理纲常,孔夫子嚼烂了的那些话,我并非没有学过。但一路走来,我眼前所见,只有尸横遍野,贫贱不得生。”
“既如此,我又何须遵从这些套颈之词。”
说得再天花乱坠,也不过是上位者借圣人之语规训臣民的手段,那些本就被榨干了血的人,若只因只言片语便任其予取予求,岂不可笑。
“那么,郑婉,”
漫长的沉默后,完颜异轻轻一碰她泛着凉意的指尖,忽然发问,
“行至今日,你可有后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