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夫妻对拜"
季景离突然安静下来。
他看见洛明昭抬头时,有一滴泪划过腮边。可那滴泪很快被裴衷之的拇指接住,而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,竟惹得她破涕为笑。
多像当年,他们初遇时的模样。
礼炮轰鸣中,将士们欢呼着将新人送 入洞房。没人注意到囚车里的季景离缓缓蜷缩起来,像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。
直到夜幕降临,喜宴散尽。
一个小兵提着食盒走来,惊见囚车栏杆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而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季相,正用额头抵着染血的栏杆,一遍遍哼着走调的小曲。
那是...当年洛明昭在永宁侯府,最爱哼的江南小调。
18
这一切洛明昭都不知道,她这一觉睡得极沉。
她梦到了还在永宁侯府的时候,她在银鞭抽落的海棠花瓣雨里,笑得没心没肺,最后定格在和裴衷之相遇的那场大雪里。
梦境忽转,季景离跪在雪地里刻字的画面渐渐扭曲。
那些"昭"字渗出血色,化作大婚夜他点在她心口的朱砂痣。
再到漠北,她站在药圃里,看着裴衷之弯腰给新栽的忍冬裹麻布。晨光落在他冻红的耳尖上,比任何珠宝都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