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到漠北,她站在药圃里,看着裴衷之弯腰给新栽的忍冬裹麻布。晨光落在他冻红的耳尖上,比任何珠宝都耀眼。
枕边突然传来暖意,洛明昭睁开眼,发现裴衷之正将汤婆子塞进她被窝。
见她醒了,他慌忙藏起冻裂的手指:"吵醒你了?"
"梦见从前了。"她轻轻握住他的手,把脸贴在那道陈年牙印上,"幸好...最后停在了漠北。"
幸好,她遇到了裴衷之。
洛明昭依偎在裴衷之的怀里,享受难得的温存,这片宁静却很快被打破。
"报!"传令兵滚落马背,铠甲上全是干涸的血迹,"北狄大军连破三城,已渡过漠流河!前锋距营地不足百里!"
裴衷之瞬间绷紧了身躯。洛明昭清晰地感受到,他胸腔里的心跳变得又重又急。
营地里号角骤响,将士们奔跑的脚步声如闷雷。裴衷之缓缓起身,铠甲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。他转身时,洛明昭已经捧着他的佩剑站在身后。
"昭昭......"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
洛明昭将剑系在他腰间,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:"我等你回来喝新酿的梅子酒。"
她看见裴衷之喉结剧烈滚动,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,此刻竟红了眼眶。
"好。"他最终只说出这一个字,却重若千钧。
帐外,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。裴衷之系紧披风时,洛明昭突然拽住他的腕甲,将一个绣着忍冬花的香囊塞进他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