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蹲在地上,揪了根杂草,放在鼻间闻了闻,聂照吓得连忙把?她手上的杂草夺过来:“什么毛病还要吃草?”
姜月一愣,旋即咯咯笑?起来,仰起头看他:“三哥我就闻一闻,没?有想吃。”
聂照拧了一把?她的脸:“当年也不知道谁那么憨,一个人把?整个院子?的草都吃了。”
他冷不丁提起,姜月才想起什么,问:“三哥,当时?院子?里真的有毒草吗?”
聂照没?说有也没?说没?有,只是模棱两可?地点头:“大抵,也许,可?能是有的吧。”
姜月把?谴责的眼神投给他,并向他竖起中指。
当年自己还那么小,他怎么能狠下?心骗她的?还骗她吃掉在地上的馍馍能解毒,最毒男人心。
箱笼里还有他们以前的衣裳,姜月进去收拾的时?候,发现自己的更多些,至少?一季五六套,都是鲜嫩的浅粉、鹅黄、天蓝类的,以轻便舒服为主,虽然过了几年颜色不复往日?,但款式看着还是很顺眼。可?见聂照审美还不错,不过可?惜已经穿不上了。
那时?候逐城商路封了,又有战事,城里一穷二白,连李护的官袍都得打着层层补丁,鲜嫩颜色的布料若有小娘子?能穿上,已经是顶顶好的了,何况这样?柔软亲肤的料子?,姜月一做就是好几身,保证年年有新衣穿,那时?候学?院里的同窗都羡慕她,有聂照这样?好的哥哥,舍得给她花钱。
她又另翻出来些聂照的,多以白色月白色为主,姜月还记得初见时?候,被他一身白衣迷得五迷三道,结果是个白皮黑心的芝麻汤圆儿。
不过这些也早就穿不着了,甚至早在离开?逐城之前,衣裳就短了,不是露着手腕就是洗得发黄,聂照也愣是没?舍得给自己添身衣裳,一分钱一分钱计算着花,硬是抠出钱给她攒了嫁妆。
早知道会嫁给他,那些嫁妆钱就该用了给他添衣服。
临走时?候,东西带不齐全,聂照说这些都不要了,扔了算了,姜月没?舍得,用樟脑球一层一层细细封好了压在柜子?里,现在一抖都一股子?刺鼻的樟脑味儿。
今日?先换一遍房顶砖瓦,是个脏累活儿,但这个家是他们真正有点点滴滴回忆的小家,聂照和?姜月都不愿意假手于人,所以活儿就两个人慢慢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