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宓眼眸上抬,看着头顶的彩绘顶板,笑着,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下来。
“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,而我……自知斗不过,能力有限。”
陈稚鱼便沉默了,曾经她将二皇子妃的现在,看作自己的未来,那是做了最坏的打算,一个势力逐渐消去的高门贵女,即便嫁了人,生了孩子也一样的被放弃,甚至被残害,她都不敢仔细地去想,将来自己到了这个地步,恐怕还不如她……
如今二皇子妃的模样,更令她有种兔死狐悲之感,唯一不一样的是,若将来自己真到了这一天,她陈稚鱼绝不会坐以待毙,过往种种身不由己,那她就想办法站稳脚跟,为自己多谋几条生路,等到将来真到了谈判的时候,她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底气,才不会任人宰割。
“如今我身边的人也不知几个可信,那药不知是什么成分,总叫我愈发昏沉,身子一天不如一天…你既能果断地将其倒掉,可能告诉我,那里头都是些什么吗?”
陈稚鱼坐在椅子上,眼眸深沉看着她,不答反问:“若臣妇没有猜错,殿下的身体不是突然间坏掉的吧。”
赵宓怔怔,眼眸闪烁,她微咽,而后点了点头。
“起初只是觉得乏力,怎么都睡不够,后来走在路上好好的,突然腿软,不受控制地摔倒下去,摔得头破血流,鼻青脸肿……再到现在,多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,难以承受……”
闻言,陈稚鱼低下眉眼,语气深深地说:“是不是从殿下生完小皇孙后,汤药就没断过,时间一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,说出去便当是生产后的亏损。”
赵宓瞪大了眼睛,看她如此明白,呼吸都急促了一些,背面上的手指蜷缩着,扣紧了床褥,她喘了两下,才说:“是极是极,所有的太医来诊断,皆说是我生产过后虚不受补,还说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……”
陈稚鱼听后,冷冷一笑,神色凝然,道:“皇宫的太医院,聚集了天下名医,是所有医者向往的典范,能说出这句话的,只怕那行医的资历还不如赤脚大夫了。”
赵宓看着她,眼里满是希冀的光,她能明白,在自己的面前,她毫无保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,便是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了。
“若殿下生产之后,身体会成这个状况,那么在怀孕之时,每每把脉问安的时候,就应当有所警觉,而不是等到产妇生产完后,身子突然之间垮掉,才说是产后的亏损,天家儿媳尚且如此,那以后天底下谁还敢生孩子?”
此刻的陈稚鱼在赵宓眼中仿佛闪着光,静静地,眼神一错也不错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