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心中,更是对自己先前的猜测确认了几分,帝心难测,但这些年他在朝堂也揣测出了几分。
皇帝想要收拾金国的心久矣。
当年举全国兵力攻打一个金国,外人是不知,但自己人却晓得,那些年的战乱,并非只有金国受损严重,而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,好在最后结果是大齐占上风,把那凶悍的金国收拾住了,签订了盟约列为附属国。
但,金国这个附属国又不同于别的国家,原本的实力加持下,拥有更多的独立自控权,面朝天子时,也不知跪的卑微一些,这一点,怕是皇帝早就不满了。
这些年,大齐休养生息,国力比之以前早已强盛不少,兵力亦充足,基于这些条件下,皇帝想要撕毁盟约,却不能落人口实,一直想寻个正当的发难理由,好再去收拾金,搜刮一些,彻底将其臂膀斩断,再无复起的可能。
所以,他方才那话算是正中下怀。
至于皇帝的这层心思其他朝臣知不知道,他想,大约是知晓的吧,却无人愿意再起干戈。
思及此处,陆曜心中冷意翻涌,而皇帝下面的一句话,更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金国内部若有心思夺权,那掌权之人将来未必臣服大齐。子挚,你大伯与金国有旧,安插在金国的眼线,可以派上作用了。”
这一句话,本就没有关联,但放在一起,就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意思。
陆曜意识到这是皇帝下的陷阱,忙为其伯父说道:“家中伯父,为齐征战多年,驻守边关毫无怨言,对陛下忠心耿耿,对朝堂尽心尽力,将在外,难免有与圣令相错之时,即使如此,也从不敢违逆圣令,他心系陛下,每封家书皆问圣上安康,陛下容禀,伯父与金只有政事往来,绝无旧情!”
“……”
“那些眼线亦掌控在圣上手中,若无专人对接,伯父不知其身份,无圣令,更不敢贸然行动。”
在金国安插眼线,那也不是他伯父一人就能做到的事情,这些本也该掌控在朝堂,而非边关武将。
不说清楚,将来就会落个通敌卖国之嫌。
一番话下地,掷地有声,皇帝看着他,见他诚惶诚恐的解释,忽的一笑:“朕无他意,爱卿莫要惊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