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映出她苍白的倒影,和机舱里零星亮着的阅读灯。
某一瞬间,那些光点恍惚变成了陆燃抽烟时指尖明灭的火星。
她闭上眼。
脑海里浮现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林月华的尖叫声,摔碎的相框,陆燃想要拉住她的手。
当时他喊了什么?她记不清了。
只记得自己逃也似地冲出门时,脚踝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,血珠渗进丝袜里,像雪地上突兀的红莓。
现在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了。
可心里某个地方,却开始溃烂。
十二小时的航程里,她断断续续地做梦。
梦里总有人在身后追她,脚步声不紧不慢,像是笃定她逃不掉。
她不敢回头,可某个转弯处,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人的轮廓瘦高的影子,肩膀的线条很漂亮,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浅色的戒痕。
她惊醒时,飞机正在降落。
北极圈的云层压得很低,灰白色的,像一块浸了水的毛毡,沉沉地裹住机身。
取行李时,沈知意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