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巧言令色!"崔呈秀冷笑,"你可知漕运关系京师百万军民口粮,稍有差池,后果不堪设想?"
"正因如此,更需改革。"林乔据理力争,"近年漕运损耗居高不下,去岁达一百二十万石,相当于京师三个月口粮。下官之法,可年省五十万石以上。"
崔呈秀脸色一变:"胡说!哪有如此巨量损耗?"
"户部档案可查。"林乔转向皇帝,"陛下,臣还有一事禀报:近年漕运损耗多集中在淮安至通州段,而此段正是崔总督亲信负责..."
"放肆!"崔呈秀厉声喝道,"你敢污蔑朝廷重臣?"
林乔不再言语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,双手呈上:"此乃臣查实的淮安段历年损耗明细,请陛下御览。"
皇帝接过册子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册中详细记录了淮安段每年"损耗"的粮食去向——大部分进了私人粮仓,而负责此段的,正是崔呈秀的小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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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呈秀见势不妙,急忙辩解:"陛下,此必是伪造!林乔污蔑大臣,其心可诛!"
"是吗?"皇帝冷冷地问,"那朕问你,去岁你新购的扬州别业,花费几何?银从何来?"
崔呈秀顿时面如土色,扑通跪地:"陛下明鉴,臣...臣..."
皇帝冷哼一声,将册子重重拍在案上:"朕早闻漕运积弊,今日一见,触目惊心!崔呈秀,你还有何话说?"
接下来的场面令林乔震撼。年轻的皇帝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政治手腕,当场革去崔呈秀漕运总督之职,交由都察院彻查;同时全面批准林乔的漕粮改革方案,命其在一年内推广至全运河。
"林卿,"皇帝的语气缓和下来,"朕知你忠心为国,不畏权贵。今加你'劝农使'衔,负责直隶地区农业改良。望你再接再厉,莫负朕望。"
林乔跪拜谢恩,心中却明白,这既是奖赏也是考验。直隶地区权贵云集,土地关系复杂,农业改革比漕运更难推进。皇帝是在试探他的能力和胆识。
回到吏舍,林乔第一时间去看小树。孩子的烧已经退了,正坐在床上看书,见他回来,眼睛一亮:"爹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