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济缓缓收回剑指,脸色微微有些发白,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。刚才那一记蕴含“心字篇”真意的真言镇邪,看似雷霆万钧,实则消耗巨大。他闭目调息片刻,再睁眼时,眸中金光隐去,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,只是眼底深处,依旧残留着一丝冰冷的凝重。
“侯爷!” “济哥哥!”
众美此时才匆匆赶到后园,看到井边一片狼藉和何济额头的汗珠,皆是花容失色,纷纷围了上来。柳如烟掏出手帕,心疼地替他擦拭汗水。南宫柔立刻取出安神补气的药丸。慕容月则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:“有没有伤着?那鬼东西呢?” 云初雪清冷的眸光扫过井口和枯萎的花草,指尖星辉微闪,探查着残留气息。沈雁秋、顾清欢、楚晚晴等人亦是满脸关切。
何济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担忧的俏脸,心中那点因邪秽而生的戾气瞬间被暖意取代。他咧嘴一笑,顺势握住柳如烟替他擦汗的柔荑,又拍了拍慕容月抓着自己胳膊的手:“没事没事,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腌臜玩意儿,被本侯爷一嗓子吓跑了!”他语气轻松,带着点夸张的自得,“看看,本侯爷这‘心为天’的招牌,可不是白挂的!邪祟见了也得绕着走!”
他一边说,一边很自然地就着柳如烟的手,将她手中的丝帕拿过来,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,动作随意又带着点无赖的亲昵。柳如烟被他这举动弄得面纱微颤,想抽回手又被他握得紧,只能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地任他施为。
“哼!吹牛!”慕容月虽然嘴上不信,但看他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,悬着的心才放下来,随即又指着井边枯萎的花草,心疼道,“我的金盏花!还有柔儿妹妹的药草!都被那鬼东西弄坏了!侯爷你得赔!”
“赔!一定赔!”何济满口答应,目光扫过众美,尤其是看到花弄影默默收刀入鞘、依旧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时,心中暖流更甚。他忽然打了个哈欠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脸上露出惫懒之色,“哎呀,刚才吼那一嗓子,可把本侯爷累坏了!现在就想找个暖和的地方,喝口热茶,听听小曲儿,看看美人儿……嗯,最好是能枕着美人的腿,听着窗外的雨声,美美地睡上一觉……”他一边说,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瞟向柳如烟和沈雁秋。
“侯爷!”柳如烟被他这惫懒又带着暗示的话羞得轻啐一口。
沈雁秋也是面颊微红,低头不语。
“想得美!”慕容月叉腰。
“侯爷羞羞!”唐蜜儿和小核桃刮着脸颊。
然而,仿佛连老天都在帮何济圆这个惫懒的愿望。他话音未落,原本晴朗的天空,不知何时聚拢了厚厚的云层。一阵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凉风拂过后园。
紧接着,淅淅沥沥的雨点,便轻柔地敲打在了新馆舍的瓦片上、后园初生的嫩叶上、以及医馆窗外那几丛宽大翠绿的芭蕉叶上。
沙沙……沙沙……
雨声由疏而密,渐渐连成一片,如同天地间最温柔的乐章。
“呀,下雨了!”小核桃惊喜地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