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 那这里现在安全吗?”
“ 安全,村子毁了,活下来的人都在这了,老的老小的小,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,没办法立即转移,就地安置等待国家安排。”
“ 连长同志,既然生命的通路打开了,就一定有办法渡过难关,这一车物资你们先用着,不用省,我保证陆续运送物资到你们这里来,你们一定注意安全。”
“ 知青同志怎么称呼? 我姓郝,叫郝峰,这里的驻扎部队只有我们一个连,还剩余75人。”
郝连长说的悲痛,一个步兵连最少90人的编制,再加上连部的通信员、卫生员还有炊事班百十余人;
连经验丰富的作战部队都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亡,那村里的百姓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永远留在了这场洪水里。
“ 我叫徐开心。”
二排长将卸完货物的拖拉机送了回来,徐开心没有多做停留,这里没有物资,自己装在拖拉机上的大部分是帐篷和大米,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急需;
灾情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过去,老人孩子,还有战士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接近极限了,他们太需要好好休息,好好吃东西。
郝连长没想到,徐开心真的运了一车又一车的物资过来,小瓦斯炉炒出第一锅热乎菜的时候,百姓们的哭声比前几天还大,说不清楚哭的是久违的热菜热饭还是支离破碎的家。
在这里呆了三天,徐开心留下了足够的物资,去往下一个受灾区,中途给苏明远去了个电话,让他派人到徐开心找的地方取物资,自己继续赶路。
电话里苏明远的咆哮没有动摇徐开心前往灾区的决心,有些失去联系的地方,她要去看看,苏明远没办法,只能嘱咐她一定注意安全,要活着回家。
徐开心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,路上的泥越来越多,越来越厚,直到拖拉机都快开不动了,跳下车,试探着往前走;
泥浆漫过膝盖时,腐臭味突然浓烈得让人窒息,徐开心踉跄着扶住半截倾倒的路牌,铁皮上 “青川镇” 的字样被泥石流刮得只剩扭曲的笔画;远处好像有微弱的哭声,徐开心仔细的辨认着。
她跪在泥地里挪动,指甲缝里嵌满带血丝的碎石,突然有冰凉的手指抓住她的脚踝,转头看见个浑身泥浆的老人,凹陷的眼窝里淌着浑浊的泪水,手指指向远处:“救救…… 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