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若只是无力地阖上眼帘,仿佛连掀开眼皮都耗尽了力气,彻底将他隔绝在外。
咔哒。随着江哲羽按下按钮的轻响,束缚带骤然弹开。突如其来的自由感反而让言若僵了一瞬,长期被禁锢的肌肉传来一阵酸麻和难以言喻的空落。
“关于我,”江哲羽的声音低沉地响起,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子,“还有什么,是你想‘回忆’的?”
“昨天的‘故事’听得不过瘾?”言若微微掀开一丝眼缝,眸光涣散却带着一丝讥诮。
“你的陈述越详尽,”江哲羽旋开笔帽,金属笔尖在纸页上蓄势待发,“对‘治疗’越有助益。”
“好,既然你这么想听——”
江哲羽如往常般坐下,翻开了文件夹。
“进了大学。。。好多女生围着你转,”言若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,“我。。。也不差。”她像是在陈述一个遥远的事实。
随即,眼中的微光骤然熄灭,被一片阴鸷的浓雾笼罩,“你说的没错,男人。。。呵,没一个好东西!”这声控诉仿佛来自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,带着冰冷的恨意,“我动过几次刀子。。。都是你替我摆平的。。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言若手指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,指节用力到泛白,声音里压抑着恐惧和某种扭曲的依恋,“你说我做错事。。。就要受罚。。。你是怎么罚我的?”她死死盯住江哲羽的脸,试图捕捉一丝裂痕。
言若的视线捕捉到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,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她心头一刺,一声疲惫到骨子里的叹息溢出唇边:“我害怕。。。我逃过。。。用尽全力。”
她闭上眼睛,仿佛那绝望的奔跑就在昨日,“可离开了你。。。我根本活不下去。。。最后。。。还是被你抓回去了。。。”最后几个字,轻得像尘埃落地。
“你的‘官方版本’呢?”言若歪着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,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被单。
“我调阅的所有记录都表明,”江哲羽的视线落在文件夹上,声音平稳得像在读一份实验报告,“你始终独自居住,没有稳定的情感关系。”他略作停顿,抬眼看她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,“那些打零工的经历,想必。。。并不愉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