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的天平倒向了项默,开始与方圆描述,幻想如果他一直在项默身边长大,现在会有多幸福。
听到这,李闻溪不由大大翻了个白眼,替项奉淳不值,他也许不是个百分百合格的父亲,毕竟谁也不敢打包票,自己做父母就是完全合格的。
但二十年养育之情,竟比不过小恩小惠,也着实讽刺。像项言瑾这样的孩子,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白眼狼吧。
大概项默为他描绘的从未曾发生的事太过美好,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奸生子的身份,哪怕项默与女方正经拜过堂,在项家人眼里,他的生母身份依旧经不起推敲。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三书六礼,迎进门的才是嫡妻,各种流程,缺一不可。
长在项默身边,那必是连庶子都不如,嫡母更不会待见一个野种,扔给奶娘照料,饿不死就行。大概率与项默其他庶子比,都远远不及。
她不明白,项家发家后也传承了几代了,算有些底蕴,在子女教育之上应有一套章法。
怎的后世子孙还有如此糊涂之辈,看不清形势,认不清自己的处境,还想以后当家主,做什么春秋白日大梦?
但项言瑾就是天真过分,对项默的话照单全收了,到了后来,他对这个二十来年正经见面,话都没多说过几句的便宜爹,产生了严重的雏鸟情结。
在他死之前五天,他又收到了项默送来的一封信,欢欢喜喜拆开看完,他僵立不动,好半天都没回神。
方圆有些好奇,像往常一样,凑上前去想与自家少爷斗趣:“可是二老爷又送什么新奇玩意来了?小的也想开开眼。”
这次来的信字有些多啊,为保证信鸽能带动,每次二老爷发来的信都挺简短的,这一次居然密密麻麻,用蝇头小楷写满整张巴掌大的纸。
方圆是不识字的,他只觉得看着头大,原本还想问问少爷,信上写了什么内容,但看到少爷难看得吓人的脸色,他识趣地闭上了嘴。
四少爷从那时起便有些不对,他吃饭时走神,看书时走神,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不睡觉也不说话,呆呆坐了一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