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了口气,面上冷淡了些,接着说:“那姨太太便带着人追到外地一看,她父亲被粮户捅了一刀,当场毙命。那粮户也不是个善茬,当地有背景的那种。她一个外地人当然不能怎么样。便回了京中,于家三少爷听说了此事,便让她回娘家先把娘家的财产要来,再给京中的官塞钱。”
“据说当时,就是这位于三少爷在表……表小姐手中定了个偃偶。之后没多久,那捅人的粮户就被办了。最近听说他们家又出了点事……”说着,他撇着嘴,一副见不得人好的嘴脸说:“怎么觉得这家人在靠着出事的劲儿敛自家人的财?”
元硕讪笑了声,说:“说不定哦,你这乌鸦嘴也挺灵光的。”
白开济快走了两步,挨着元硕道:“哎元哥,我去探探?”
元硕思索道:“现在?等等吧,爷不在京,我们要是惹事了没人给我们兜底。”
白开济嘴角往下撇的弧度更明显了,说:“那多没意思。我悄悄去查,保证没人知道。”
元硕失笑,说:“你这是安分太久了,全身都在痒了吗?”
白开济道:“您要这么说我,我也认。但我觉得这事有蹊跷,就想去弄个明白。道听途说,是真是假都无所谓,就打听个来龙去脉。”
元硕寻思着自己压着人什么也不干好像也不是个事,便道:“行,不过回来记得跟我说一声。也让我听点道听途说乐呵乐呵。”
白开济当即乐开了,从元硕手中的钱袋里摸了个银子,捏在手中道:“我去去就回,今晚上就拿听来的事儿给哥当下酒菜。”
两人分了道后,元硕也没心思去吃点好的了。在街头溜了半晌,听了一耳朵的怪力乱神,觉得这青天白日都不够热乎了,想起北镇抚司可能比外头还温暖人心一点,于是干脆回了头。
他前脚踏进门槛,就见守家的手下冲刺过来,像见了至亲似的热情地搀住了他,热泪盈眶道:“哥,您总算回来了。”
这阵仗元硕可熟悉,自家啥都好,就是遇贵客登门时容易拉胯。
哪怕那贵客是自家主子也一样。
近段时间里,兄弟们也是压得辛苦,元硕能理解。他把讹来的钱袋子塞给手下,小声说:“带兄弟们出去吃点好的吧。今日来的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