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莓立刻紧紧抓住张煜的衣角,小脸上满是雨水和未干的泪痕,眼神却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执着。
安静被王伯半搀扶着,眼神空洞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。
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们。河风带着刺骨的寒意,穿透湿透的衣物,带走仅存的热量。
张煜感觉背上的蓝山越来越冷,她的呼吸时断时续,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。王伯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后方浑浊的河面,佝偻的背影紧绷着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陈琛走在最前面,每一步都伴随着脚踝钻心的剧痛,但她强迫自己忽略。她的目光如同雷达,在荒凉的河岸和废弃厂区边缘的残垣断壁间快速搜寻。
她在寻找某种标记——一块形状奇特的、半埋在淤泥里的锈蚀齿轮?一根被刻意折断、指向特定方向的、缠绕着褪色红布条的钢筋?
她像一台精密的导航仪,在看似毫无生机的废墟中,精准地辨识着通往生路的密码。
终于,在一处被巨大废弃管道和坍塌砖墙半掩着的、毫不起眼的角落,陈琛停下了脚步。
她拨开一丛茂密的、沾满油污的蒿草,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、锈迹斑斑的铁皮通风口!
通风口边缘的铆钉大多锈蚀脱落,显然废弃已久,但仔细观察,会发现入口处淤泥上的痕迹有被刻意掩盖又新近踩踏过的模糊印记。
“从这里进。”陈琛的声音带着喘息,指了指通风口内部深邃的黑暗。
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、机油味和某种劣质消毒水的气息从里面隐隐透出。
张煜看着那狭窄、黑暗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,再感受着背上蓝山越来越微弱的生命迹象,别无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