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尽头,是一扇斑驳脱漆、下半截布满水渍的木门,门缝里透出一线昏黄的光亮。
陈琛走到门前,没有敲门,而是用一种特定的节奏——三长两短,停顿,再两短一长——用手指关节叩击着门板。
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门内沉寂了几秒钟。
接着,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滑动的声响。
门被拉开一道缝隙,一张布满皱纹、眼袋浮肿、眼神浑浊而警惕的脸出现在门后。
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,穿着沾满油污和可疑褐色污渍的白大褂,头发油腻凌乱,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。
他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快速扫过门外狼狈不堪的众人,尤其在浑身是血、昏迷不醒的蓝山和眼神锐利的陈琛身上停留了很久。
“老宋。”陈琛的声音冰冷而简短,带着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。
被称作老宋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,浑浊的目光在陈琛脸上和她颈侧的朱砂痣停留了一瞬,又扫过她瘸着的脚踝和满身的伤痕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侧身让开了门缝,示意他们进去。
门内是一个拥挤、混乱、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空间。
浓重的消毒水味(似乎是来苏尔)、碘酒味、酒精味、血腥味、陈旧烟草味、食物腐败味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、属于久病之人的衰败气息混杂在一起,冲击着鼻腔。
空间不大,被一排沾满污渍的白色布帘隔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