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明明已经预料到了危险,他们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,怎么推开门就是这样?
王皓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意却穿不透那层厚厚的麻木。
魏梓濠突然蹲下去,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他脑子里全是刚才门口那个麻子脸的喘息声,那人喉咙里的血沫子咕嘟作响时,是不是在说“快……里面……”?
他们刚才为什么不先听听他说什么?为什么一脚踹开门就只顾着看里面的惨状?
如果早一秒钟,是不是能从他嘴里抠出点什么?
可再抬头看那扇虚掩的门,门口的人已经没了动静,蜷缩的身体像团破布,刚才那点微弱的呼吸声,原来就是最后的示警。
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王皓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,却不知道是在问魏梓濠,还是在问空气。
他的目光扫过大姐大圆睁的眼睛,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眼睛,此刻空洞得能映出他自己的影子,一个穿着沾满灰尘的夹克,裤脚还沾着巷口泥点的懦夫。
王皓阳的胸口像被塞进一团浸了水的棉花,闷得喘不上气。
愧疚像藤蔓一样顺着脊椎往上爬,缠得他后颈发僵。
三东把人托付给他们时,眼里的信任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。
他现在甚至不敢去想三东的脸,怕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,怕听见自己说“对不起”时,三东会笑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