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茫然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,视线越过斑驳的广告牌和断裂的电缆,最终落在三百米外那栋烂尾楼。
那里只有被风卷动的防尘网,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像片破烂的蛛网。
郭羽择的瞳孔还凝着枪口的残影,耳鼓里嗡嗡作响。
但肌肉记忆比思维更快,泥鳅手腕外翻的瞬间,他的左肩已经重重砸向地面。
身体接触水泥地的刹那,他蜷起右腿,膝盖擦着地面滑出半米,带着整个人向右侧翻滚。
粗糙的地面磨破了掌心的茧子,碎石子嵌进肘弯的旧伤里,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第二圈翻滚时,他的手摸到了墙角堆着的废钢筋。
那些锈迹斑斑的铁条是拆迁时剩下的,最长的有两米多长,沉甸甸压在掌心。
他没有停下,借着翻滚的惯性猛地挺直腰背,右脚跟在地上蹬出半米,整个人贴着墙根站起来。
他三级并作两级向上冲,膝盖撞在台阶边缘也浑然不觉。
身后传来泥鳅的怒吼:“抓住他!别让他跑了!”
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,从楼下追上来,震得楼梯扶手嗡嗡发颤。
跑到七楼时,他的肺像个破风箱,喉咙里泛起铁锈味。
眼角瞥见七楼走廊的窗户,他猛地拐进走廊,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,差点撞翻墙角的垃圾桶。
窗户是老式推拉窗,锁扣早就锈死了,他用肩膀顶住窗框猛撞,玻璃“咔嚓”裂开蛛网,整扇窗带着木框歪向外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