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子瑜这才发现,原来走着走着,天快黑透了。
林棉走进父母的房间,没有开灯。屋子陷在残余的暗色里,熟悉的摆设在模糊的轮廓中沉默着。她几乎无声地走到梳妆镜前。在抽屉里摸索到一圈冰凉的圆弧,那是妈妈的玉镯。她把它拿出来,一点一点地推上自己的手腕。
这个玉镯是外婆给妈妈的成人礼物,本来等她成年的那天,也是要给她的。
她就在镜子前坐下,腕上的玉镯还没有和她同温。
然后林聿走了进来。没有回头看,林棉就觉察到了。那是一种完全说不清的直觉。
“我以为你不在家。”林棉说。
“你这些天上学了吗?”他的声音低哑。
“我没办法去学校。”她停了一下,确认自己能说下去,“我哭不出来。怎么也哭不出来。”
他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握住她的手。他蹲下身,在她面前与她平视:“你怎么了?”
林棉低下头,看着他们的手,对于这样两只经常交握的手,她感到陌生。
她问:“哥,我们要怎么办?”
短短几天,她倒退回了那个无助的孩子,眼神里有迷茫和无措。她不知道他们叁个该怎么办。不知道他们两个要怎样继续下去。
“林棉。”
可惜他也给不了答案。从接到那个医院的电话开始,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,他都没有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