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芜注视着他没动,窗帘已经被完全拉开,此刻太阳还在往上升,在他头顶落下一片光晕,她长久凝望着落在他半边侧脸上的光线,楚弋也看着她,看着从自己身上折射进她眼底闪动的光芒。
江芜一撑桌子,起身,坐到他身边,楚弋头一低环着她的腰靠上肩头,他真是很喜欢用这个姿势依赖她。
“我想起我爷爷了。”
“嗯?”她应声,忽的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“他当初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哭。”
“所以,会憋出病的。”
江芜大概明白他的意思,又想起他先前说的第一句话,摇头,“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。”
她闭上眼睛,不自觉咬上嘴唇,像是要压抑那股痛苦到极点的情绪,那句不难受还是没能违心说出来,她不是淡漠,只是深知哭泣无用,悲痛无用,情绪消极无用,这样的思考让她心里更加麻木,就连待人都不能够更温和。
楚弋握着她细软的手指捏了捏,忽的坐直了身体,还是明显昏昏沉沉的样子却佯装正经的模样看她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你爸爸呢?”
江芜面上无波无澜,说:“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。”
江父离开的时候她年纪尚小,那些没来得及刻在记忆里的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淡,所以江芜在谈起父亲这件事来,没什么情感,也没太多话可说。
只记得从第二年开始,总有亲戚上门给妈妈说媒,那会儿追妈妈的人不少,即使身边有一个江芜,也不妨碍那些个男的踏破她家门槛。
妈妈没几个月就厌倦得不行,也疲于去一个个应对,毅然决然地卖了房子,带着江芜来到榕城,好在这里有一套父母留给她的房子。
“你快躺下吧。”她催促着,楚弋又黏上来靠她,“我刚睡醒,确实不想躺了,你陪我坐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