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9月1日,高一(一)班的美术课上,陈刚正用铅笔在课桌下画着游戏角色。老师在讲台上讲解透视原理,他却在本子上勾勒着剑士的盔甲。突然,后排的同学踢了踢他的椅子:“陈刚,你书包掉出来个信封,好像是给你的。”
信封是牛皮纸材质,边角磨损,带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灰尘味,收信人栏写着“高一(一)班 陈刚 收”,字迹潦草,像是在寒风中匆忙写下的。他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画立方体时,悄悄拆开信封,一张照片先掉了出来: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保安制服,站在岗亭前,背景是“星河湾”的大门,男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手里攥着一个测温仪,胸前的工作牌写着“保安队长 陈刚”。
陈刚的心脏猛地一缩,照片里的男人……怎么那么像他?只是更沧桑,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。他颤抖着拿起信纸,上面的字迹和信封一致,墨迹里仿佛掺着岗亭的水泥灰:
“陈刚,当你看到这张照片和这封信时,我刚给进入小区的业主测完体温,手被冻得握不住测温仪。现在是2035年1月15日凌晨一点,我在‘星河湾’当保安队长,已经八年。你看照片里我身后的洋房,每平米售价八万,而我想给你儿子买套学区房,要攒三十年。”
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‘读书太苦’?是不是觉得当保安‘轻松稳定’?我告诉你,十五年后的我,每天看着有钱人住进我守卫的房子,自己却只能租住在城中村。你还记得吗?高二那年你画的教学楼改造图,美术老师说‘有模有样’,现在我只能在保安室的墙上,用粉笔偷偷画两下解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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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数学老师说你适合当建筑师,这话没错。我现在每天巡逻时看着小区的楼房,能说出哪里采光不好,哪里通道设计不合理,却只能心里想想,因为我没学过任何建筑知识。上个月,你儿子问我:‘爸爸,为什么我们不能住有花园的房子?’我看着他,说不出话——因为爸爸当年觉得‘读书没用’。”
“你课桌里是不是藏着游戏画册?扔了吧!看看你课本上画的建筑草图,把它贴在你能看到的地方!用你攒钱买游戏皮肤的钱,去报个美术培训班,别让岗亭挡住你的视野。”
“现在是2020年9月1日,离高考还有三年。别再上课画画了,把透视原理搞懂;别再觉得‘读书苦’了,去跟数学老师学立体几何。你不是笨,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!”
“我知道这封信很荒谬,就像我冻僵的手指一样真实。求你了,别让十五年后的你,也像我一样,在保安岗亭里,看着别人的‘理想生活’,后悔当年没拿起画笔和计算器,而是穿上了保安制服。”
信的最后,用铅笔重重画了个三角尺符号:“岗亭的四方天地是有限的,而图纸上的线条,能画出无限的可能。”
美术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陈刚,你来讲解一下这个立方体的透视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