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困境,何尝不是自己将来可能会面对的呢?
可是,再坚强无畏的人,谁又真的想将那糟烂的路走一遭呢?哪怕知道前方未必是坦途,但眼下的每一天都过得平静顺遂,就极好了。
人是很难学会居安思危的,逃避的心态并非弱点,是人之常情。
即便心里头涌现了许多想法,她的面上依旧平静,端坐着听着二皇子妃的话。
赵宓却好像能一眼看出她眼底的逃避,轻笑了一声,声音柔和至极:“害怕了吗?”
这么一声,却陡然叫她肩头压下的沉重减轻了几分,陈稚鱼悄声松了口气,羞涩地笑了一下。
“不用害怕,你比我强许多,我看得出来,陆家少爷应当是很中意你的,陆家忠义之辈众多,即便我爹当年与陆家更见不合,也曾多年没有往来,却也总是在家说陆家的好。”
话说到这里,余娘子端了托盘进来,先为陈稚鱼添了茶,才将白粥端起,欲要去喂二皇子妃。
陈稚鱼抬了下手,说:“你先扶殿下起来,喂殿下喝点温水垫一垫,再送些酸水下肚,开了胃这白粥吃下去才不会索然无味。”
说着酸水,赵宓口中已经开始分泌唾液,她抿了唇,慢慢依靠着坐了起来,余娘子也听陆少夫人的话,照做起来。
效果显着,陈稚鱼的方法果然可行,若在平常,这一碗白粥顶多用几口,就再也不想吃了,今天竟见了底,余娘子只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她不懂医,却也知道一个人什么都吃不下的时候,就是最危险的时候,只要还能吃得下饭,那就还有希望。
赵宓也是难得的开了胃,但她心里知道,那碗酸水起的效果,远没有今日见到她时来得多。
拿过帕子擦了擦嘴,她听到陈稚鱼说:“过往旧事不必再提朝堂之上,各抒己见是常态,父辈的事作为儿媳管不着,臣妇只知道,臣妇的以后应当如何,才最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