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心中的丈夫之位,易清鸿胜过了风翊扬。”
声音依旧平静,短短几字似信口拈来,与我而言却不啻重锤落下,狠狠敲上心头。
“是吗?”我竟也笑了,“你似是忘了,为了风翊扬,我可以与你为敌,我可以入‘梁墨’朝堂,我可以让自己翻手为云覆手雨,只为了替他报仇,只为了扰乱这江山,甚至不顾自己曾经为百姓而还天下太平的话。”
“凝卿之性,无欲无求,不争不夺,何必太过解释?”他轻巧一句,我所有的解释都变了味。
“爱恨情仇,家国天下,谁又分的太清楚?”他起身,颀长身姿在烛火下愈发的清俊,“你能说,如此的疯狂中没有因为对我的恨?尤其是你步步计划的,都是我。若要为风翊扬复仇,你最好的方法便是风翊扬此刻行的棋,以公主之身份号令义军,起事对抗‘梁墨’,而你选择与易承烈合作,只为了从我手中夺取帝位,你针对的人,从来都不是‘梁墨’满朝,而是我易清鸿一人。”
话至此,我已再无任何反驳之力。
仇恨满怀,没有针对灭国亡家的“梁墨”皇家,而是易清鸿一人。
爱有多深,恨有多浓。
玲珑如他,岂会不懂?
“所以你从来都不曾将我视为对手?”我此刻的笑容,亦和手中酒的余味一般,涩涩的。
他身边的蜡烛拉长了光芒,一串蜡泪淌下,光芒猛然大胜,便是无尽的黑暗了。
黑暗中,袅袅的透过松脂的余味,还有他同样飘渺无形的声音,“不需对决,易清鸿早已输给你。”
输也好,赢也罢。输者不似输,赢者未曾赢。
多的,不过是一场纷乱之后的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