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蓬头垢面的林小河被押进来时,林乔几乎认不出这个曾经勤勉能干的堂弟。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眼窝深陷,面色灰败,早已没了当初开荒时的朝气。
"哥...哥...救我..."林小河扑通跪下,涕泪横流。
林乔强压怒火,先让衙役退下,然后冷冷地问:"欠了多少?"
"二、二百两..."林小河声音细如蚊蚋。
二百两!这相当于林家半年的收入!林乔胸口一阵发闷,眼前浮现出当年逃荒路上,这个堂弟省下口粮给老人孩子的场景。曾几何时,那个吃苦耐劳的青年,竟堕落至此?
"为何赌博?"林乔声音冰冷。
林小河不敢抬头:"他们...他们说我现在是县丞的弟弟,身份不同了...带我见识世面...开始赢了些,后来..."
"愚蠢!"林乔拍案而起,"族规第三条是什么?"
"不、不赌钱,不酗酒,不斗殴..."林小河瑟瑟发抖。
"既知族规,为何故犯?"林乔厉声质问,"你可知现在全族上下都在为赋税之事奔走?你却在这里败坏家风!"
林小河只是磕头求饶。林乔长叹一声,命人将他暂时关押,自己则回到书房沉思。
夜深人静,林乔独自在灯下翻阅林氏族规。这是他亲手制定的,如今却要亲手执行家法,心情复杂至极。
"大人,夜深了。"苏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她端着一碗热汤,轻轻放在案头。
林乔这才发现,自己竟枯坐了两个时辰。"苏先生还没休息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