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在仪表盘上投下晃动的光斑,像谁在轻轻摇晃盛满回忆的玻璃瓶。赵磊开始轻声弹唱,还是那首他自己写的曲子,只是这次没有歌词,只有旋律在车厢里流淌,时而像清晨的露水,时而像午后的蝉鸣,时而像傍晚落在河面的夕阳。苏蔓拿出速写本,借着车窗透进的光线,在扉页上画下四个滚动的行李箱,轮子碾过的轨迹连成串歪歪扭扭的省略号,指向未知的远方。
“看!”陈默突然减速,指着右侧的山坳。那里的野蔷薇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浪在风中起伏,像片正在燃烧的云霞。林夏推开车窗,蔷薇的甜香混着山风涌进来,吹起她额前的碎发。她看见花丛中隐约有个蓝色的身影,是昨天他们离开时忘了带走的野餐布,此刻正像朵巨大的矢车菊,绽放在绿色的枝叶间。
赵磊的吉他声忽然变得温柔,和弦里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眷恋。苏蔓在速写本上画下那片蔷薇,笔尖划过纸面时,仿佛能听见花瓣舒展的微响。陈默举起放在副驾的相机,透过取景器,他看见林夏的侧脸在花丛的映衬下格外柔和,发间似乎又落了片粉白的花瓣,而远处的小镇正躺在群山的臂弯里,像个被时光宠爱的孩子。
车子重新启动时,后备箱里的行李箱轻轻碰撞了一下,像是在进行某种秘密的交谈。林夏把那块没吃完的桃酥放回油纸包,指尖触到纸上的油痕,忽然想起张姐说的杨梅季。“我们明年六月再来吧,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点雀跃,“那时杨梅该熟了,张姐说要教我们做杨梅酒。”
“好啊,”赵磊立刻接话,手指在吉他弦上滑出个欢快的音符,“我还要去河滩找块更圆的石头,刻上明年的日期。”
陈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的两人,苏蔓正低头在速写本上写着什么,阳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尖,像片温柔的雪。他想起收拾相机包时,赵磊塞进来的那块鹅卵石,此刻正和他拍的几百张照片一起,安静地躺在包里,等待被未来的某个时刻重新打开。
山路蜿蜒向前,把小镇的身影越拉越远。但林夏知道,有些东西早已被装进行李箱,随着那条蓝花围巾,那块画着笑脸的石头,以及张姐烤的桃酥,一起被妥帖地收藏。就像老梨树下的月影,河滩上的水声,还有咖啡馆里那瓶封存的时光,都已在他们心底刻下深深的纹路,成为日后漫长岁月里,每当想起便会微微发烫的印记。
当车子终于驶离山区,驶入城市的边界时,夕阳正把天空染成小镇特有的火烧云色。林夏打开车窗,让晚风吹散旅途的疲惫,忽然听见陈默轻声说:“你看,连晚霞都在送我们呢。”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天边的云彩层层叠叠,像极了那天在老梨树下看到的星空,而每一朵云的褶皱里,都藏着小镇留给他们的,永不褪色的余音。
喜欢总裁夫人:竟成了我的红颜请大家收藏:()总裁夫人:竟成了我的红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