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眼角余光瞥见润冬正拽着铭冬往门口退,王昊洋已经拉开了房门,阳光从外面涌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道刺眼的光带。
泥鳅还在挣扎。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清冬的头发,用力往地板上撞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清冬的额头磕在瓷砖上,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。
但他扣着对方手腕的手反而更紧了,甚至腾出右手,一拳砸在泥鳅的肋骨上。
“呃!”泥鳅疼得蜷了一下,握枪的手松了半分。
清冬抓住这个机会,猛地翻身压在他身上,膝盖顶住他的胸口,同时用尽全力将那只持枪的手往旁边拧。
枪再次响起时,子弹擦着清冬的耳边飞过,打在天花板上,落下几片墙皮碎屑。
后背的伤口像是被人撒了把盐,疼得清冬浑身发抖,但他死死盯着泥鳅的眼睛,那里的疯狂和杀意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流失,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里,涩得他睁不开眼,可只要想到润冬他们还没完全撤出房门,他就觉得有股蛮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。
“你真是疯了……”泥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他能感觉到清冬的体温正透过湿透的衣服传过来,带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他试图抽回手,却发现清冬的手指像铁钳一样,无论怎么掰都纹丝不动。
清冬没有说话。他只是死死压着泥鳅。
他的后背的剧痛已经变得麻木,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穿过身体时留下的空洞,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。
清冬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,血珠正从贯穿胸膛的弹孔里汩汩涌出,在他身下积成一小汪暗红。
他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,视线已经开始涣散,只能模糊看到泥鳅那张沾着火药味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