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,视线已经开始涣散,只能模糊看到泥鳅那张沾着火药味的脸。
泥鳅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刚才清冬扑过来时用指甲在他额角划开了道口子,血珠顺着眉骨往下淌,滴在他狰狞的笑脸上。
“废物。”泥鳅一脚踹在清冬的侧腰,听着他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,转身往轮椅那边爬。
他的左腿在之前的缠斗里被打折了,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锯在骨头里来回拉扯,冷汗混着血水流进衣领,却丝毫没影响他眼里的狠劲。
轮椅的金属支架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他抓住扶手猛地一撑,身体重重摔进椅座里,脊椎撞得他闷哼一声,随即抓起放在旁边的猎枪,枪口还在微微发烫。
“砰”的一声,铭冬和润冬像两头被激怒的黑熊堵在门口,门框都被他们壮硕的肩膀挤得微微发颤。
铭冬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,胸肌把布料撑得紧绷,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清冬,瞳孔骤然缩成针尖,指关节捏得发白。
润冬比他还高半个头,练出的臂膀比泥鳅的大腿还粗,此刻牙关咬得咯咯响,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泥鳅转动轮椅想往窗边退,却发现这两个男人像两堵移动的墙,一步就跨到了房间中央,彻底封死了所有去路。
阳光从他们背后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巨大的阴影,把泥鳅整个人罩在里面。
“让开。”泥鳅把猎枪横在胸前,枪管因为他的喘息微微晃动。
他知道这两个大块头不好对付,刚才对付清冬已经耗了大半力气,现在腿又废了,只能寄希望于手里的枪。
铭冬没说话,只是缓缓蹲下身想查看清冬的伤势。
泥鳅突然扣动扳机,子弹擦着铭冬的头皮飞过去,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石灰。“别碰他!”泥鳅嘶吼着,枪口死死对准铭冬的后脑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