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三东临别时的眼神,不是嘱托,更像种托付,像把心掏出来放在他们手里。
现在这颗心被摔在地上,碎成了门口那滩血,他连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。
怎么面对三东?说“我们尽力了”?
可地上躺着的人,哪一个不是三东放在心尖上的?
魏梓濠蹲在地上,双手插进头发里,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。
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血泊里,随着身体的颤抖晃来晃去,像个丑陋的怪物。
他们就像两个站在悬崖边的人,怀里抱着的东西掉下去了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连伸手去捞的动作都做不出来。
窗外的风卷着窗帘拍在墙上,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,像谁在催他们做决定。可王皓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连抬起眼皮都费劲。
愧疚像潮水一样漫上来,淹到了喉咙口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咸涩的味道。
他知道,从推开这扇门开始,有些东西就永远变了,他们欠三东的,欠地上这些人的,这辈子都还不清了。
而眼下,他们连怎么开口说第一句“对不起”,都想不出来。
。。。。。。
锈蚀的铁窗棂将月光切割成细碎的菱形,斜斜地打在泥鳅枯瘦的手背上。
轮椅的金属支架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洇出半圈深色水渍,他后颈抵着磨得发亮的皮革靠背,能闻到陈年汗味混着墙根霉斑的气息。